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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读者一个“明白”

1999-05-14 来源:光明日报 何卓 我有话说

元曲所反映的是七八百年前的社会生活,尽管它是元曲作家们运用当时当地之俚俗语言创制的一种新文学样式,但今天的读者仍感到十分陌生;更因其中有些词语句法常常令人百思不得其解,而给阅读和研究造成很大的困难。因此,重视作品的注释工作,努力做到雅俗共赏,便成为《全元曲》质量的一个极为重要的保证。

出于这一考虑,我们确定了以中等文化程度的读者为对象,设注专而精,释义简而明的方针,对作品中涉及的一些典章制度、职官名、人名、地名、成语、典故等词语做出准确注释,把其中一般工具书不收又无从考证的俗语作为注释的重点,意在给读者一个“明白”。全书共设注32804条,其中解释元时俗语的约万余条,接近全书注释的三分之一。

为了提高全书的注释质量,我们在通稿时,或改或增,或换或删,做了大量的工作,付出了不少心血。个中甘苦,非局外人所能知也。

首先是“改”。诸如将“清唱”释为“没有伴奏的演唱”之类犯有常识性错误的注释,改起来较为容易。但对一些生僻词语注释的改动,就非有极强的责任心和深厚的学养不可了。如原注者将石子章套数[仙吕·八声甘州]中的“急料子”误注为“变幻莫测”。我们先据上下文改为“知了”,后经多方考索,方悟“急料子”即“吉了”的一声之转。“吉了”亦称“秦吉了”,是一种生活在岭南,能通人言,“委曲识人情,慧于鹦鹉远矣”的鸟,“南人谓之‘吉了’,亦云‘料’。”(《旧唐书·音乐志二》)对于那些相沿成俗的注释,我们不轻信,不盲从,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提出自己的见解。如对《西厢记》第五本第一折“怕油脂腻展污了恐难酬”一句中的“酬”字,从明末清初的毛西河,到今日著名学者王季思、张燕瑾,无不释为“回谢”、“酬赠”,但质之曲意,实觉未允。我们证之以方言土语,将其释为:“洗涤。今北方方言仍谓洗涤衣服、布帛为‘酬’。”这样便收到了“一字之下,全句贯通”的效果。

其次是“增”,即充分利用自己的积累和学界的训诂新成果,或增补新注,或充实原注。如对《西厢记》第五本第四折中的“人样驹”,通常释为“人头畜鸣”或“佝偻的人,像虾和蛆的蜷曲一般”。我们根据刘凯鸣先生的考证,增补新注为:“驹,‘’的借字。,同‘’。驹,即。《尔雅·释兽》:‘父善顾。’郭璞注:‘,也,似猕猴而大,色苍黑,能攫持人。’俗呼马猴。明·冯梦龙《情史·马化》谓:蜀中西南,高山之上,有物与猴相类,长七尺,能作人行,善走,逐人,名曰国,亦名马化,或曰猿,常劫抢妇女以为家室。指的就是。人样,是骂郑恒虽然有人的外表,但实际上是个畜生。”再如对“赵老送灯台”、“赵杲送灯台”、赵藁送灯台”、“赵杲送曾哀”这一组同义异形词的注释,可谓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我们根据自己掌握的大量资料,不仅明确指出“曾哀”是“灯台”的音转。而且还增补成五百余字的长注,详细阐述了该词的演变过程。总而言之,这些新增补和被充实的注释,因资料翔实,释义精当,见前人所未见,发前人所未发,受到广大读者和学术界的称赞和好评。

再次是“换”。所谓“换”,是指在版面允许的情况下,就近(如在本条或当页)掉换注释对象,以克服个别编注者设注时避难就易、避重就轻之弊。

最后是“删”,主要是指删除那些重复过多的注释。如原注者对“庄周梦蝶”、“张敞画眉”、“弄玉吹箫”和“这早晚”、“端的”、“好生”等典故和词语的注释,多达数百处,少则数十处,实无必要。我们采取就近(如在邻剧邻曲或本卷)删除的办法,避免了大量的重复现象,既节省了文字和版面,又免除了读者的腻烦心理。

当然,对极个别难得确诂的词语,我们也不强作解人,只好暂付阙如,以俟来日。

(文中空白系无法敲入的字,请读者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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